新的一年总是这样开始——人们首先要为自己的一段历程画个句号,然后把心态调整在辞旧迎新的边缘上,总结、盘点出值得铭记的人物或事件,以此记录真实,好让自己感受到成功和失败、痛苦与欢乐。虽然有时候这样的回顾显得故弄玄虚和无病呻吟,但回望过去无疑是为了憧憬未来。每当这个时候,人们脸上的微笑是往往为了掩藏忧伤,失望中也永远夹杂着希望。
无论是谁,无论是否肩负着社会责任和体验着时代的伤痛,既是以生命的形态存在,都会成为一段历史的见证者。尽管以今天的眼光客观审视本时代的精神无比困难,尤其在一个缺少精神寄托的国度,支离的思想残片宛如被击碎的玻璃,折射出的是零星而微弱的天光,使这样的破碎记忆形成完美镜像需要勇气。朱自清曾经说过“跪着写出的历史,只能收起只言片语”(《大家国学•朱自清卷》)。正是因为这样,倾听历史的哭诉便成了这个时代的使命。
人们不曾料到,2008年会成为一个大事纪年,这一年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写入历史:雪灾肆虐、拉萨事件、列车相撞、火炬传递、汶川地震、食品安全、奥运盛典、神七飞天、金融危机……悲喜交加的中国人,历经了一次次重大事件的洗礼,命运一直在硬币正反两面飞速翻转。而这期间,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英雄,更多的人只能在命运的漩涡中挣扎和顺从,或悲或喜,或输或赢,或幸运或不幸。
也许是出发的太久,忘记了为什么要出发,有人专门寻找“是什么温暖了我们的心灵”等话题作秀。他们认为,在雪灾冻裂了中国南方大地的时候,能让人们踏上回家的路就是“温暖”;在面对灾难的时候,人们互相援救就是“温暖”;在食品安全出现重大危机的时候,公众关注就是“温暖”。这些说法是不是客观另当别论,只是忽略了人类与生俱来的共性,因为这样的“温暖”不仅是人类的出发点,同样是人类文明发展的终点,更是人之所以称之为人的基准法则,根本不需要用语言来标榜。
当然,站的角度不同,任何时候的“大事记”自然有所不同,普通人用情感记事,商人用利润记事,史学家用文字记事,其中或多或少难免带有很多主观色彩。因此,不必悉数在2008年中国发生的事件中有多少悲喜元素,既然一场场灾难和一场场狂欢,让中国人承受了太多太多,只要有人能够记住这一切就足够了。
实事求是地说,相对于中国每个历史时期,当今的中国人是幸运的,在一年的悲喜家国、风雨岁月的事件中,人们不但经受住了考验,也懂得了如何面对喜悦和苦难。尤其是科技的发展和民主的进步,使人们有了对这个时代精神的追问权利,有这样的客观前提存在,也就注定了2008年是很“雷”的一年。周正龙、范跑跑、林嘉祥、莎朗•斯通、萨科齐、陈水扁、周久耕等,无论国内外大小人物,都在网民的质疑中现了原形;艳照门、进京抓记者、矿难封口费、三鹿奶粉、出国考差等事件,通过庞大的网络传媒大白于天下;“国家罗汉”、“裸体官”、“很黄很暴力”、“打酱油”、“俯卧撑”、“叉腰肌”、 “山寨”等网络词汇日新月异……凡此种种,足可以“震撼中国”。
就此而论,在几千年文明发展史上,还没有哪一年有过如此巨大的变化,人们称之为“公民意识觉醒”也好,视之为“政治进步”也好,总之,网络的监督作用的凸显,标志着以人为本的国家理念正在形成,每个人一点一滴的付出,构成了一股强大的社会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于平凡,却让人间增添了许多正义、爱心和良知,它化作成了一个时代的精神,令人在不自觉中泪流满面。
2008年就这样匆匆走过,又将中国推到了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在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或褒或贬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国如何汲取过去的经验教训,用自信的心态去改变历史,让屈辱和悲情不再出现,使文明的阳光洒在人们的心田。当然,鉴于社会的探索从本质上是一种科学追求,必须要在迷茫中寻找出路,就像先知弥赛亚一样,时刻准备引领着人们走出生命困守的埃及。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超越这样的壮举,因为这样的信念,完全可以使人们知道自己生活的方向。
世界文明的进步是人类文化创新的结果,而文明的要义还在于杜绝曾经发生的悲剧反复上演。以中国为例,既然昨天已验证了今天巨大的进步,今天也必将验证明天的辉煌。近日,有外报称,在新的一年,中国可能是全球表现最好的国家之一。理由是在过去的100年来,每次世界性的重大危机都会催生一个大国,2009年作为时间的延续,其规律性也必然会延续。如此说来,这个命中注定的大国便非中国莫属了,果真如此,在下个新年到来之时人们不仅是回望,更多的将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