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韦斯具有惊人的承受命运打击和迷倒众生的能力。即便是犯错误时,人民也依然原谅和爱戴他。他恢复了在成千上万人的集会上发表激昂演说的传统,使一度被淡忘的拉美民粹主义重新回潮;建立了国家治理新模式,即总统凌驾于其他权力机构之上。他选择了与民众直接沟通的方式,用街头斗争取代了阶级斗争。如果反对派能在广场上聚集几千人,查韦斯就有办法让数十万人走上街头。
2月2日,是查韦斯担任总统10周年的日子。15日,委内瑞拉人民给他送上一份“大礼”,取消选举产生的官员和议员连任次数的限制,这意味着,查韦斯2012年仍可以作为总统候选人寻求连任。
墨西哥著名政论家雷耶斯一语中的地说:“查韦斯的政治前途与石油无关,因为这些年来他已建立起强大的政党和金融储备,反对派则是一盘散沙。”这便是他的力量所在。总结他的过往,可以看出他身上带有明显的符号化特征。
查韦斯执政10年 委内瑞拉8大变化
1★国有化
近年来,查韦斯下令将很多由跨国公司控制的经济战略部门收归国有,这项政策的重点是石油行业。国有化浪潮还席卷了电力、水泥产业和一些主要的钢铁和电信企业。但反对者认为国有化只能导致这些产业的状况因严重的官僚主义而进一步恶化。
2★对权力的控制
反对派一直指责查韦斯掌控了国家。2005年反对派退出选举后,政府控制了整个全国代表大会。反对派还指责查韦斯操控了最高法院,并认为目前的选举制度对查韦斯有利。
3★经济
在查韦斯领导下,委内瑞拉步入了现代史上第二次石油繁荣时期,公共收入和支出倍增,消费猛增。外汇和物价管制措施成为家常便饭,企业家纷纷抱怨日益严格的管制措施致使市场扭曲,并认为进口的增加对国内生产造成了损害。
4★社会问题
查韦斯政府的执政蓝图中有非常广泛的社会保障计划,主要针对的是绝大多数贫苦人民,正是这些社会计划让查韦斯的支持率一直居高不下。反对派则质疑和批评这些计划在未来的可行性。
5★基础设施
查韦斯政府提出并推动了一系列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主要是在火车、地铁和高速公路等交通建设方面。反对派则认为查韦斯搁置了对电力等命脉产业的投资:2007年,委内瑞拉出现过3次大停电。
6★政治意识
查韦斯上台以来,委内瑞拉社会围绕着他逐渐分化,他的支持者和反对者经常进行大规模街头示威。政治意识的变化还体现在选举中参与投票的人数大幅增加上。
7★象征
1999年,在查韦斯推动下修改的宪法在国名中增加了“玻利瓦尔”一词,并将国旗中的7颗星增至8颗,国徽上马头的朝向也从右变成了左。
8★人文发展
联合国的一份人文发展报告将委内瑞拉列入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行列,因为近年来该国的卫生、教育和生活水平等方面都有了明显改善。委内瑞拉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无文盲国家。不过,反对派认为查韦斯政府未解决住房短缺及高犯罪率等关键问题。
符号1
玻利瓦尔情结
1954年7月28日,乌戈·拉斐尔·查韦斯出身于一个教师之家。中学毕业后,查韦斯穿上了军装,若干年后进委内瑞拉军事学院深造,并于 1975年获陆军工程军事科学和艺术硕士学位。在此期间,他深受委内瑞拉民族英雄、南美洲独立运动领袖西蒙·玻利瓦尔思想的影响,并于1982年在军队内组建了一个名叫“玻利瓦尔革命运动”的政治组织,主张建立玻利瓦尔倡导的“拉美国家联盟”。当时查韦斯年仅28岁。
少年时代的查韦斯家境贫寒,这使得他从小就对现状不满。委内瑞拉在经历了几十年的社会停滞和倒退之后,人民要求变革的呼声高涨。1992年2月 4日,查韦斯发动了一场政变,旨在推翻安德烈斯·佩雷斯政权。虽然政变最终失败,查韦斯被关进监狱,两年后才获释,但他却因此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在监狱中,查韦斯不仅与前来采访的女记者萌生了爱情,而且还对自己走从政之路下定了决心。
出狱后,查韦斯不辞劳苦地走访贫困地区,在低收入阶层中宣传自己的“闹革命”思想。在他的努力下,“玻利瓦尔革命运动”终于发展成为一个政党,后改名为“第五共和国运动”。
“第五共和国运动”提出了消除腐败和提高社会公正等口号。在1998年11月的地方选举中,它一跃成为全国第二大党。在1999年的总统大选中,查韦斯作为竞选联盟“爱国中心”推举的候选人,以56.5%的得票率当选总统。
符号2
改革者?独裁者?
查韦斯在国内被认为是个“勇敢的改革者”。他认为新自由主义发展模式不适合拉美发展中国家,因此,他试图建立一种既不是“不现实”的共产主义、也不是“野蛮”的资本主义、而是一条有拉美和委内瑞拉特色的“第三条道路”,而且在全球化浪潮中,“既要适当加入,又要确保自己的民族特性”。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通过实施国有化来强化国家对石油工业的控制,“使委内瑞拉人民获得石油价格上升带来的好处”。为此,查韦斯政府提高了委内瑞拉政府与外国公司在石油收入的分成比例,并要求外国公司将一部分股权转让给委内瑞拉国营石油公司。
查韦斯表示,能被国有化的,都要被国有化。
因此,除石油工业以外,查韦斯政府还在电讯业和金融业实施了一些国有化措施,从而提高了政府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
在社会方面,查韦斯大力开展扶贫计划,提高低收入者的生活水平,建立面向穷人的特价商品,向失业者提供多种多样的就业机会,并在穷人集中的地区建设免费学校。他还改变了长期以来委内瑞拉的土地大部分被地主占有的状况,长期被闲置的土地被政府收购后分配给无地农民。
不过,很多人并不认同查韦斯的改革。有人说查韦斯的国有化经济政策终将破产,许多中产阶级白人嫌恶查韦斯,他们称他自恋、亢奋、粗鲁,说他是“雇农掌管了农场”。
在政治和外交方面,查韦斯不断强化总统权力。2007年1月31日,委内瑞拉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了授予总统查韦斯为期18个月的“委任立法权”的法案。查韦斯可以利用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在政治、经济和国家安全等领域强行地推动改革。
此举招致反对派和一些外国势力指责查韦斯“搞独裁”,但支持者则认为“委任立法权”能使查韦斯总统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委内瑞拉的问题,有助于查韦斯政府“播种民主,播种和平和社会主义”。
符号3
反美斗士
查韦斯总统之所以在国际上如此引人注目,还主要因为自上任之日起,他就一改其前任佩雷斯的“亲美政策”,主动与美拉开距离,表现出决绝的反美姿态。
他曾不顾美国的禁令,长途跋涉,到巴格达会见萨达姆总统;他称古巴领袖卡斯特罗为“慈父”,以低价格向古巴出口石油,同时把大量古巴医生和教师送到委内瑞拉的贫困地区,为那里的贫困大众服务;他与足球明星马拉多纳肩并肩地在第四届美洲国家首脑会议的会场外高呼“埋葬美洲自由贸易区”的口号,使布什总统的声援变得如此微弱。
对于查韦斯这个反美斗士,美国可谓束手无策。虽然美国政府官员和国会议员在外交场合不断地贬低查韦斯的政绩,但美国在石油供应上离不开委内瑞拉。美国油轮仅需一周时间就可把委内瑞拉马拉开波湖的石油运到美国本土,而从中东海湾地区运输石油,则需要一个多月。由此可见,虽然美国在政治上非常仇恨查韦斯,称之为“卡斯特罗第二”,但经济因素却使美国不得不将两国关系维持在说得过去的水平上。
查韦斯得到了巴西总统卢拉和其他一些拉美左翼政治家的支持。无怪乎国际舆论认为,西半球出现了一个以卡斯特罗、查韦斯和莫拉雷斯(玻利维亚总统)为主的“反美轴心”。
必须指出的是,在拉美左派阵营中,人们越来越清楚地看到,查韦斯与卢拉是不同的左翼总统。有人说,卢拉总统上台后执行的仍然是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与卢拉这个“温和的左翼领袖”不同,查韦斯被称做“激进的左翼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