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客里看到一篇有意思的文章,发上来大家看看
行走在长江边上
知了不知疲倦的长鸣着,天气热的有点不像话了,太阳毫不吝啬他的光芒,因而知了集体抗日。坐在林间,幸好有帆布遮挡着,否则各路毛虫、残叶、败枝均会像长了眼睛一样向我身上冲来。而其中最令人恐惧的恐怕要数“杨辣子”了,它一般呈灰黑色或金黄色,浑身长着长毛,将他们的万金之体保护着,就是他们的长毛,我们身体有毛孔的部位只要一碰到,我们便会痛辣无比,继而我们的皮肤便会出现一块块的“丘”来。
这里是长江北岸,南京市六合区玉带镇,此处与栖霞区石埠桥隔江相望。我的脚下踏的是粉细砂夹粉质粘土,本来是有很多杂草的,但是双脚踩踏的地方,岂容此等茅草撒野。眼前的仪器早已是浑身泥土,PM-2A型旁压仪,江苏省****仪器厂,国内唯一的生产商,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都会很有耐心的温文尔雅的说:“这他妈的纯粹是假货!”但是,这么艰巨且光荣的任务既然摊到我身上了,我就得拿出万分的科学精神和工作热情把这么个大家伙(此仪器身高0.9m,体重120-150斤)伺候好。我只祈求回去可别让我整数据写报告。我的能力还不足以用一堆假数据作出无破绽的报告来。
现在是十二点五十七分,今天到此刻为止,我想我已经流了有三斤二两汗了,刚才鱼发消息过来,祝我“情人节快乐”,然后还说“龟弟弟”,不知何解,莫非说我晒黑了,可与龟比高低了?
在我身旁10点钟方向坐着个老头,下身粗厚的工作服,上身裸露着,坐在钢瓶上,伏在工具箱上,睡着觉呢,老头的小儿子今年刚参加完高考,艺术类,没考好,报了个民办本科,每年要交一万六千块钱,我刚到他们机台的第一天下午,他就慷慨激昂地跟我说了,说了儿子刚考完感觉倍棒,成绩下来想复读,而后又想上民办。说了他已经49了,儿子毕业两三年便可以退休了……
又有蚂蚁钻到身上了,我都怀疑它们是不是长翅膀了,要不然它们怎么能一直到我腰部以上我才发觉呢,因为我穿的是短裤阿,也因为如此,我的身体已经被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大块:黑白黑——短裤的覆盖区以下为黑,短裤与短袖的覆盖区域为白,短袖以上为黑。当然啦,这是总体趋势,也有个别地方不服从此规律的。比如凉鞋的那几块牛皮覆盖区域为白,脚上的其它部位为黑(趾甲和脚底板除外)。
此刻我坐的地方与长江相隔约100m,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过往船只的马达声,若与林中树上的知了相比,船只的声音显然不能对我造成直接的影响了。
主机箱面盘上的压力表轻易不动,除非压力加到1MPa以上,它才懒懒的将指针移到0.5MPa的位置,也正因此,指针上趴着几只睡熟了的蚂蚁,我一直很好奇,这些蚂蚁是如何钻进看似密封良好的压力表中的?此种好奇绝不逊于尼姑对于和尚光头的好奇。此次来宁,我对于蚂蚁由讨厌转为敬佩了:它可以完成让我好奇地动作。
此处虽临长江,但农田引水极为困难,因而,此处的农田里只有这么三种东西:树苗、玉米、棉花。我的房东家就种的树苗,每天晚上从工地回到住处,房东太太总会跟我谈她的树苗,可我基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此时我才发现,六合其实不是南京的,如果是南京的,为什么南京人说话我能听懂,而六合人说话我就不懂?推而广之,栖霞很可能也不是南京的,那么十天前我们在栖霞一个饭店吃饭,那老板娘说她们栖霞是六朝古都的说法就值得怀疑了。房东太太经常提醒我:“我们是六合人,不是南京人”,这让我重新捡回了能听懂南京话的自信。
屈指算来,此次来宁已有40天了,对于这个工作,从来南京第一天我便已厌倦了,一般厌倦由那该死的仪器而来,一半由这该死的树林而来。还好,明天就能结束了。
做这种试验(大名叫“旁压试验”),每隔一分钟需按一次记录仪上的“记录”键,然后又旋转一下调压阀加压,按旋约需1秒钟,剩余的59/60的时间都处于等待状态,所以闲着也是闲着,便草草的写了这么个玩意,聊解无聊。
06年07月29日14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