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土钉墙”等术语命名的探讨
付文光 卓志飞
（中国京冶工程技术有限公司 深圳市南山区后海大道后海办公楼6楼 518054）
摘 要：国内对土钉墙、复合土钉墙等术语的命名十分混乱，相互矛盾。这些术语大体可归纳为土钉墙、土钉支护及锚喷3类。“土钉墙”与“土钉支护”是同一种支护技术，支护结构物命名为“土钉墙”更为准确；“土钉墙”施工工艺与“锚喷”部分相同，但工作机理及性能不同，不是同一种技术。为协调矛盾，建议划分出3个术语的应用范围：“锚喷”用于岩质边坡、基坑或围岩支护；“土钉墙”仅用于土质边坡或基坑支护；“土钉支护”涵盖土钉墙、土钉格构梁、土钉加固与修复等多种土钉支护形式。此外，由于“复合支护”概念不明确，应谨慎使用，多种技术联合应用时，建议采用分段、分级、组合、混合等命名方法。
关键词：土钉墙 土钉支护 锚喷 复合土钉墙 复合支护 术语 命名
中图分类号：TU47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作者简介：付文光（1970－)，男，北京市人，注册岩土工程师，教授级高工，1992年北京科技大学毕业后在中国京冶工程技术有限公司从事岩土工程设计咨询、工程实践、试验研究等工作至今。
Discussion on term definition of soil nail walls
FU Wen-guang, ZHUO Zhi-fei
( China JingYe Engineering Corporation Limited Company, Houhai Road Houhai office 6 floor , Nanshan District, Shenzhen,518054 )
Abstract: Term definition on soil nail walls is very chaotic and conflictive at home. These terms could be included in three types as soil nail walls, bolting and sprayed concrete, and soil nailing. Soil nail walls and soil nailing are the same technology, it is better and more accurate when the supporting structure define soil nail walls. Soil nail walls is different with bolting and sprayed concrete because of various working principles and behaviors in spite of partial same construction technology. There is a advice which divide the different range for the three terms to solve contradictions: bolting and sprayed concrete is used for keeping stability of rocky slope, rocky foundation pit and surrounding cock; soil nail walls for earthy slope and foundation pit; soil nailing contains all kinds of soil nail structures such as soil nail walls, soil nail lattice beam, soil nail reinforce and repair, etc. In addition, when some technology are applied together, term partitioned, hierarchical, combined, and mixed, etc. should be applied in stead of composite since its concept is not clear and definite.
Key words: soil nail walls; soil nailing; bolting and sprayed concrete; composite soil nail walls; composite soil nailing; term; definition
1 土钉墙等术语现状
土钉墙技术20世纪70年代初期主要起源于法国，同一时期研究该技术的还有德国、美国、英国等国家，起初各国的叫法并不统一，70年代末期国际上开展土钉墙技术交流以后，英文才统一术语为“Soil Nail”。 “Soil Nail”一词起源于法文“Clouage de Sol”，中文“土钉”一词是“Soil Nail”的译文。但“土钉墙”一直未能统一术语，使用较多的英文术语是Soil Nail Walls及Soil Nailing，其它还有Soil Nailed Wall、Soil Nailing Retaining Wall、Soil Nail Reinforcement、Soil Nailed Retaining Structure等。国外没有刻意强调复合支护概念，英文中没有土生土长的“复合土钉墙”或“复合土钉支护”的相应术语，近似的术语有Composite Wall Structures等，Composite Soil Nail Walls、Composite Soil Nailing等名词大多是国人对中文的英译。英文中有“composite soil nail”一词，可直译为“复合土钉”，与国内“复合支护”的概念完全不同，其主要指复合材料形成的土钉，如加拿大的一种钢筋混凝土预制土钉、英国的一种钢材与塑料复合材料的土钉等。
在国内，由于出身复杂，“土钉” 别名或历史曾用名颇多：锚杆、小锚杆、非预应力锚杆、全长粘结型锚杆、锚管、土锚、锚筋、锚钉、插筋、加筋，等等，近几年基本集中为“土钉”术语—就算是与国际接上轨了。“土钉墙”的还要多：喷锚、锚喷、喷锚网、锚喷网、锚钉支护、锚杆喷射混凝土、土钉喷锚网、锚钉墙、锚管墙、插筋补强护坡技术、补强加固土、原位土加筋、原位加筋土、原位加固土、土钉支护、改良支护法、土钉加固法，等等，乱成了一团—这大概因为国际上也乱哄哄、没地儿去接轨的缘故。这些称谓大体上可归纳为“土钉墙”、“土钉支护”及“锚喷”3类，近几年在各类技术标准的示范及约束下，正在逐渐集中为 “土钉墙”或“土钉支护”术语，但也有个别新标准仍在坚持“锚喷”。“复合土钉墙”的也不少：早期称“联合支护”或“超前支护”较多，如土钉墙与预应力锚杆联合支护、土钉墙与深层搅拌桩联合支护、钢花管注浆超前支护”等，后来又陆续出现了改良土钉支护、止水型土钉墙、结合型土钉墙、加强型土钉墙、新型土钉墙、复合喷锚网等叫法，近几年来逐渐集中为“复合土钉墙”或“复合土钉支护”术语，但也有个别新标准仍在坚持使用“加强型土钉支护”。
术语的混乱主要是技术起源及发展历史不同造成的，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学派、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单位几乎同时独立开始研究土钉墙技术并加以发展，技术的起源、研究方法、研究重点、应用领域等各不相同，对技术的理解也各不相同，所以产生了不同的名称。不同行业、不同部门、不同流派、不同学者的各自为政、利益之争及固执己见，也使得术语迟迟不能统一且相互矛盾（从各种技术标准中可略见一斑）。李广信教授评论道[1]：“在我国岩土工程技术规范标准方面，呈现高度不一致的局面”，“各行业规范自成体系，形成了名词术语、岩土分类、参数、公式、设计理论的高度不一致”，“几个不同行业的专家院士……比与外国人交流还困难”。此言振聋发瞆，悲哀的是效果却石沉大海。
术语的不同尤其表明了对土钉墙工作原理认识的不一致。为了尽量让读者—特别是新入门者及不是很熟悉本专业的人士，对各流派中这些术语的内涵与外延有个较为准确的了解，以便更好地区别应用，有必要对土钉墙等术语的命名一事讨论一下。
2 土钉墙的基本特征
首先讨论一下 “土钉墙”的概念。
国内外各种技术标准中对土钉墙的概念分歧不大，基本上都认为单一的土钉墙是由土钉、钢筋混凝土面层、被加固的原位土体及必要的防排水系统构成的挡土结构。笔者认为单一的（或称基本型）土钉墙应具备“土”、钉”、“墙”三个基本特征：
①土：适用的地质条件为广义上的“土”，包括各种类型的土，全风化岩、强风化岩、极破碎及破碎的中风化岩（以下暂称为“类土”），不包括较破碎、较完整及完整的中风化、微风化、未风化岩体（岩石的风化程度及岩体的完整程度分类按《岩土工程勘察规范》GB50021-2001）。笔者认为，“土钉”用于较破碎、较完整及完整的中风化、微风化、未风化岩体支护时，因作用机理、工作性状、设计分析方法等与土层及“类土”中已大不相同，不宜再称之为“土钉”，称锚杆或“岩钉”更为适合，这与欧美一些国家的概念相差较大。例如文献2中，把土钉的适用范围已拓宽到未风化岩石。
②钉：除非为了与面层连接或者为了抗拔试验可能设置短小自由段外，土钉沿全长与周边土体粘结。可认为“土钉”是设置在土层或“类土”中的全长粘结型非预应力锚杆。土钉长度及密度通过稳定验算及构造设计确定，长度是否相等、布置形式短而密或长而疏、是否施加了微小的预应力均不是土钉墙的特征。
③墙：将面层视为薄“墙”，即面层需为介质连续分布的墙板，不应为断续分布的梁柱或块。
其次再明确一下笔者对土钉墙作用机理的认识：通过土钉的加筋等作用，将土坡表层全部或大部分不稳定土体改良为具有一定稳定性的复合土体，并利用土钉将其锚固到土坡里层的稳定土体上。
3 土钉墙、土钉支护与锚喷的技术比较
且慢，有的学者并不同意上述看法。反对的意见中，有的认为上述技术应该叫土钉支护技术，有的则认为是锚喷技术。
3.1土钉墙技术是不是土钉支护技术
大部分学者认为两者是一码事，只是术语不同而已，但部分学者认为完全是两码事。分歧的关键在于如何理解“土钉墙”。
反对的人认为“土钉墙“是这样一种技术，即“土钉形成的重力坝式挡土墙”。他们认为：①尽管“土钉墙”与“土钉支护”的结构基本相同，但在外部形态上，“土钉墙”中的土钉具有等长（也包括上短下长）、短而密的构造特征，“土钉支护”则土钉长短不一、长度相对较长、密度相对较小。②构造不同导致了作用机理不同。“土钉墙”的作用机理类似于传统的重力式挡土墙，即土钉与被加固土体共同形成了挡墙，墙后面的土体产生主动土压力并作用在墙上，墙依靠自身的重力平衡墙后传来的主动土压力，防止产生平移、倾覆、下沉等外部稳定破坏，其内部稳定（即结构强度）依靠土钉来维持，土钉的主要作用是加固“土钉墙”内的土体。他们认为“土钉支护”的工作机理为：土体中存在着最危险滑移面，土钉置入后起到了提前“缝合”滑移面的作用，使最危险滑移面转移，从而提高了土体的稳定性。反对的人中还有一种认识，认为“土钉支护”类似于锚杆挡土墙，即土压力作用在面层上，再通过锚固在稳定土层中的土钉来平衡。
但他们认为的那种“土钉墙”其实并不存在。首先，“土钉墙中的土钉等长”的观点并不准确。国外采用等长土钉更多是机械化作业原因，土钉等长利于加工及施工，并非是理论或技术原因而刻意这么做的。一些手册[2]还推荐在设计时采用上部土钉等长、下部土钉渐短的计算长度，以避免因下部土钉过长而引起的安全系数虚高；安全系数计算满足相关要求后，再将中下部土钉长度加长使之与上部相等或分批相等。国内土钉墙应用初期，基坑较浅、土质较好，土钉排数较少，故多为等长；但等长土钉的性价比一般不好，国内目前采用较少，这与欧美国家的作法存在着一定的差别。不过，欧美国家工程中土钉非等长布置作法也在渐渐增多[3]。正如重力式挡土墙通常为上窄下宽的变截面墙一样，土钉墙也无需上下等宽（即土钉等长）。
在土钉墙研究使用初期、对其工作机理知之甚少的情况下，土钉墙就是“土钉形成的重力式挡墙”的观点较为广泛。当时认为土体在加筋及注浆等作用下得到加固，与土钉共同形成复合结构，即“复合土体挡土墙”，承受墙后的土压力以维持土坡的稳定。但随着对土钉墙技术的深入研究与实践，国内外学术界已经普遍认识到土钉墙不是重力式挡土墙，有着自己独特的工作机理，不太可能发生平移、倾覆及整体沉降等破坏形式[4]，国内一些新的规范中已经取消了对这些破坏模式的稳定验算。诚然，土钉密度越大，土体的复合模量也越大，土钉墙受力后的变形也就越带有重力式挡土墙平移、转动及墙底应力增加等特征，但是，实际工程中土钉远远没有密集到能够使复合土体成为“重力式挡土墙”，其最可能发生的整体破坏模式是内部失稳、整体失稳及隆起等3种。以前没见过、以后也不会有人完全按重力式挡土墙理论去设计土钉墙。
认为“土钉墙中的土钉短而密”是基于上述“土钉墙是重力式挡土墙”理论的，故也不准确。国内土钉墙技术从开始在基坑工程中应用时起，土钉的空间布置就存在着两种倾向：一种布置方式土钉长度较短而密度较大，另一种长度较长而密度较疏。短而密的道路没走多远，就很快向长而疏的方向转移了，因为学者们在工程实践中发现，在土钉总工作量相同、即土钉总长度不变的情况下，采用长而疏的土钉墙安全性更好、变形更小，且因土钉数量相对较少，施工更为方便、快捷。其实，欧美国家实际工程中采用等长布置的土钉、即上述否定观点认为的“土钉墙”，其密度也并没有比国内的“土钉支护”更大、其长度也没有更短。
综上，认为土钉的长度及密度不同导致了作用机理不同从而产生了“土钉墙”及“土钉支护”两种技术的观点有失偏颇。国内外当初给 “土钉墙”命名的时候是有“土钉形成的墙”的意图，且目前国内外持这种观点的学者也并不在少数，问题是对“墙”的认识较当初已发生了很大变化，现在主流观点认为“土钉形成的墙”形成的并不是重力式挡土墙。
3.2土钉墙技术是不是锚喷技术
同意的人认为：锚杆喷射混凝土（简称锚喷）技术已使用了半个多世纪，广泛地应用于各种地下洞室、边坡及堤坝等岩土工程，基坑工程不过是喷锚技术的又一个应用领域而已，是国内学者的创造性应用。反对的观点认为：应用于基坑工程中的土钉墙技术是独立发展起来的，主要是80、90年代从国外引入的，土钉墙支护结构的工作原理与以新奥法为代表的锚喷技术存在着很大的差别，故不能归类于同一种技术。
锚喷支护结构的基本构件即锚杆和喷射混凝土，锚杆按工作原理大体可分为全长粘结型、端头锚固型、摩擦型、预应力型、自钻式等几种，喷射混凝土按材料或构件组成可分为普通喷射混凝土（即素喷混凝土）、钢纤维喷射混凝土、钢筋网喷射混凝土（简称网喷）、钢架喷射混凝土、硅灰喷射混凝土、合成树脂喷射混凝土等几种。就施工工艺而言，土钉墙面层施工所采用的安装钢筋网、喷射混凝土工艺是喷射混凝土工艺中的一种（网喷），土钉施工所采用的工艺是锚杆工艺的一种（土钉即设置在土层中的全长粘结型锚杆），因此认为该技术是锚喷技术中的一种、是锚喷技术的扩展应用并无不妥。
但一种完整的工程技术应该有两个层面上的意义：一是施工工艺及材料层面的，二是工作机理及性能层面的。在工作机理及性能层面上，土钉墙技术与喷锚技术存在着很大差别。
首先，作用机理不同。喷锚支护技术最早在地下围岩工程中应用，支护理论以新奥法为代表，工作机理大体为：以维持围岩稳定为目的，围岩是承载的主体，要充分发挥其自承自稳作用；支护既是稳定及加固围岩的手段，也承受围岩荷载；支护结构与围岩形成一体共同作用。喷锚支护通过迅速控制或限制围岩的移动和变形，提高围岩强度，调整和改善围岩状态，最大限度地利用围岩的自支承能力，以达到围岩长期稳定目的。可以认为，新奥法中围岩自身起主要支承作用，喷射混凝土及锚杆主要起加固围岩的作用；喷锚结构中喷射混凝土即便不是唯一构件，也是主要受力构件，主要承受压力与剪力，锚杆的主要作用是固定危石或改善围岩的应力状态，这与土钉墙技术中混凝土面层的受力状况及作用、土钉的作用及重要性截然不同，土钉墙中土钉是主要受力构件。不同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锚喷与土钉墙要加固的介质及使用环境不同，前者为岩，后者为土；前者支护面较狭小，空间效应明显，后者支护面宽广，空间效应微弱。正因为如此，围岩喷锚根据围岩的类别，在跨度较小的I、II级围岩中（围岩分类方法按《锚杆喷射混凝土支护技术规范》<GB50086-2001>），甚至可以不使用锚杆仅使用喷混凝土支护，这在土钉墙支护中是不可想象的。锚喷支护可分为素喷、网喷、素喷锚及网喷锚等几种形式，前3种均不能应用于基坑及边坡支护（前2种可用于基坑及边坡无支护开挖的坡面保护）。锚喷技术用于边坡或堤坝加固时，理论上主要也是利用喷射混凝土增加岩石的抗滑阻力、防止风化和地表水的侵蚀破坏，利用锚杆固定危岩（如果以锚杆为主要受力构件来承担边坡的土压力，通常就已经不再是锚喷支护、而是锚杆挡土墙支护了）。
其次，工作性能及技术特点不同。锚喷技术的特点有[5]：①及时性。喷射混凝土可在洞室开挖后几小时内就施工，可及时提供连续的支承抗力，限制围岩的变形，避免围岩应力及强度下降过快，阻止围岩进入松弛状态，从而保持围岩的稳定；②粘结性。喷射混凝土能与围岩紧密粘结以传递应力，填充围岩表层的节理裂隙，限制围岩变形、提高围岩强度；③柔性。锚杆支护结构允许围岩塑性区有适度发展，避开应力峰值，改善应力状态，又不致出现围岩的有害松散，充分地发挥了围岩的自支承能力和有效地利用支护材料强度；④深入性。锚杆深入到岩体内部，通过挤压效应、加固拱效应、组合梁效应等，保持或提高了岩体结构强度，改善围岩的应力状态；⑤灵活性。主要表现在三方面，一是指锚喷支护的类型和参数可根据各段不同的地质条件随时调整，以充分发挥锚、喷、网的各自作用，二是指施工既可一次完成，也可分次完成，有利于达到“先柔后刚”的目的，以更好地发挥围岩自承能力及支护的强度，三是指锚喷支护的适应性很广，不同地质、不同埋深、不同洞体尺寸、不同支护目的，一般都可使用；⑥密封性。喷射混凝土阻止了湿气或地下水对岩体的侵蚀，有利于保持围岩固有的强度。对比土钉墙的技术特征可知，这6点与土钉墙均不能较好地符合。
综上，笔者认为，认为土钉墙技术就是喷锚技术的观点是不准确、不全面的。可以认为土钉墙技术施工工艺上起源于锚喷技术，但已经脱胎换骨，进展成一门独立的工程技术了，两者的概念已全然不同。不应该再把“土钉墙”称为“锚喷”，正如钢筋混凝土长方形构件，用于竖向承重时称为“柱”，用于横向抗弯时称为“梁”，没必要把“梁”称为“横向柱”。
4 土钉墙与土钉支护的术语比较
对术语的命名过于随意似乎是岩土工程的传统，文献1中列举了一些，“土钉支护”也可算是一例。或许这正反映了岩土工程的最主要特征－不确定性？
岩土工程支护技术习惯上是以主要结构物命名的（查看各种规范的目录即可证实），如桩锚、桩撑、锚杆挡墙、悬臂桩、地下连续墙、水泥土墙、毛石挡土墙、加筋土挡墙等，术语命名时，一般将构成结构物的主要构件全部表示出来。“土钉墙”表示由土钉、面层及被加固土体形成的复合结构，结构中土钉是主要受力构件，但不是必须的唯一构件；面层尽管是次要受力构件，但不可或缺，且在软土中的作用很大；被加固土不能认为是构件，却也是复合结构的组成部分。故不能将这种复合结构物命名为“土钉”，土钉只是其中的一种构件，如果用“土钉”一词，土钉既指单一构件，又指支护结构物，显得有些混乱。而“土钉墙”术语符合这种命名原则，更体现了面层的重要性及与土钉的协调共同作用。
为了避免这种混乱，部分学者采用了“土钉支护”术语。但“土钉支护”显然不是一种结构物，表示的是用土钉去支护这种行为，和“桩锚支护”、“土钉墙支护”、“地连墙支护”等用词方法相同。有人把“土钉支护”视为 “土钉支护技术”的简称，简称不当，差强人意，但终究不如“土钉墙”一词简洁准确。故笔者支持将“土”、“钉”、“墙”组成的复合支护结构物命名为“土钉墙”，将这种支护技术命名为“土钉墙支护技术”。
同理，笔者支持“复合土钉墙”术语，认为“复合土钉支护”一词不符合术语命名习惯。此外，仅从字面上理解，“复合土钉支护”让人搞不清楚是用“复合土钉”支护还是用土钉“复合支护”，尚不如“土钉复合支护”更准确一些。
5 土钉墙、土钉支护与喷锚的术语应用范围
目前“土钉支护”术语的使用相当广泛，被列入了不少技术标准之中，同时也有技术标准仍在称“锚喷支护”。三者已不大可能再重新定义，只能同时应用，但为协调彼此之间的矛盾，笔者建议为三者划分出不同的应用范围：
①“土钉墙技术”指应用于土质及“类土”质边坡及基坑侧壁支护的土钉与网喷联合支护技术，具备土、钉、墙三个基本特征，“土钉墙”指这种方法形成的复合结构物；
②把“土钉支护”的外延扩大，认为“土钉支护技术”是土钉墙、土钉格构梁、土钉加固与修复（已有的挡土墙）、土钉预制板等各种土钉支护技术的统称，组成构件不局限于土钉和钢筋混凝土面板，还包括梁、柱、预制板等其它构件；“土钉支护”形成的结构物可统称为“土钉支护结构”；
③当锚杆与网喷联合支护技术用于围岩稳定、较破碎至完整的岩质边坡或基坑侧壁支护时，仍称为锚喷支护技术。
6 复合土钉墙等联合支护技术的概念及命名方法
尽管已成为了一种广泛使用的技术，但因为作用机理复杂、设计理论不成熟等原因，复合土钉墙在2009年之前一直没有被列入任何国内外技术标准。2010年之后国内新发布或尚未发布的各种技术标准中，对复合土钉墙术语的命名又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局面。这次已不仅是“复合土钉支护”与“复合土钉墙”之争，更是扩大到了“复合支护”概念的本身。
大部分学者把“复合土钉墙”的概念理解为单一的土钉墙与预应力锚杆、止水帷幕、微型桩等构件其中的一种或几种联合形成的复合支护结构[6]。其主要结构特征有：①以土钉受力为主，止水帷幕及微型桩主要起超前支护、截水、增加抗剪强度等作用，预应力锚杆主要起控制变形及增加抗拉强度作用；②止水帷幕主要指搅拌桩或旋喷桩两两相互搭接形成的水泥土连续墙；③微型桩是一种广义上的概念，泛指各种刚性竖向增强构件，包括小直径钻孔灌注桩及预制桩、型钢、钢管、管桩等。
对上述概念的反对意见可分为两类：一类将上述概念称为“加强型土钉支护”，将除此外土钉墙与其它支护结构的组合支护形式均称为“复合型土钉支护”；另一类更彻底，只要有土钉，统统都称为“复合土钉支护”。
不得不说说术语命名的原则。《术语工作原则与方法》[7]规定，术语的选择与构成应符合6项要求：①单名、单义性，即一个概念只由一个术语来表示、一个术语只表示一个概念；②顾名思义性，即术语应能准确扼要地表达概念的本质特征；③简明性；④派生性，即术语应便于构词；⑤稳定性，即使用频率高、范围较广、已经约定俗成的术语，没有重要原因，即使是有不理想之处，也不宜轻易变更；⑥合乎本族语言习惯。对照可知，不管是“复合土钉墙”，还是“复合土钉支护”，均不能算是合格的术语，因为“复合支护”本身就不是一个明确的概念—说起某工程采用了“复合土钉墙”技术时，我们并不知道土钉墙究竟在和哪一种或者哪几种构件形成了挡土结构。但既然已约定俗成，在基坑支护领域用了十余年，最好还是尊重其“稳定性”吧。
但使用范围应有所节制，不能有土钉就叫“复合土钉支护”。复合支护的概念源自“复合地基”，原指桩与土共同作用，被引用到基坑支护领域后，概念一直没有明确，以前主要用于“复合土钉墙”，近几年其它一些技术组合有逐渐被“复合”的趋势。笔者认为，“复合支护”可定义为两种及以上的支护技术和土体共同作用形成挡土结构。两种以上技术的组合或联合应用是基坑支护技术发展的一个趋势，但不能一旦联合使用就叫“复合”。如果没有土体参与共同作用，还是不要叫“复合支护”。趁着“复合支护”尚未泛滥，笔者强烈呼吁：“复合支护”术语的概念过于模糊，谨慎使用！多种技术组合或联合使用时，建议按以下原则命名：
①已约定俗成叫法保持不变，如桩锚、墙撑等；
②不同支护形式在立面上左右分开布置、可认为相互之间不相互影响时，称为“分段支护”，如“土钉墙与桩锚分段支护”；
③不同支护形式在立面上上下分开布置、可认为相互之间不相互影响时，称为“分级支护”，如“土钉墙与桩锚分级支护”；
④不同支护形式在立面上按单元左右或上下分开布置、相互之间有影响时称为“组合支护”，如“疏排桩与土钉墙组合支护”、“土钉墙与墙撑组合支护”、“放坡与复合土钉墙组合支护”等；
⑤两种构件混合使用完成同一种功能时，称为“混合支护”，常见的是锚杆与支撑、土钉与岩钉或锚杆混合使用，如“桩撑与桩锚混合支护”；
⑥止水帷幕与支护结构联合作用、不考虑止水帷幕受力时称“加”，如“桩撑加旋喷桩”；
⑦其它情况暂称为“联合支护”，作用机理明确后再归纳于上述分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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