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市长阮成发遭遇“黄泉路”,大怒!(详见《武汉地名混乱令人迷糊 市长怒斥:竟有黄泉路!》)
呵呵!在下以为阮市长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住在“洁尔阴大道”上才是!——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不过这个比喻却是有依据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阮市长虽然是2008年1月执政武汉市的,不过阮市长2004年起就以副省长的身份开始了武汉的生活,因此没有理由不知道2006年武汉市政府发文倡行“地名有偿化”曾招致舆论的强烈讨伐吧。如果阮市长喜欢在网上观察世相民情,或许对这样的调侃会有印象:
问:阁下家居何处?
答:湖北省-可口可乐市-微软区-洁尔阴大道-脑白金花园-18号。
各位看官切记!《武汉地方政府拍卖地名命名权遭质疑》,这可是2006年相当热闹的一个公共话题。那时我也凑了下热闹,提出了一个问题:问政府:你有多大的命名权力? 政府想发财,就打起拍卖地名、路名、甚至大厦名的主意。说起来,这不是武汉的首创,而是上海、广州、南京无数城市已经玩剩的东西。比较可笑的是——武汉市政府2006年也玩起这个把戏的时候,还有抬轿子的说这是“新政”;比较可叹的是——不知为什么,上海、广州这么玩的时候,虽然也有诽难,但有限;偏偏是武汉市玩的时候,遭到舆论的迎头痛击?
我以为,武汉的阮市长如果真要关注武汉地名的问题,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研究一下与“命名”有关的学问,比如“命名的法则或规则”,地名的历史沿革,命名与权利以及与权力的关系,地名或雅或俗的形成机理等等。
说起“命名”和“命名权”,这实在是一门很大也很有趣的学问。有关地名命名的规则附在文末,下面就说说地名的雅与俗:
先以央视新址的“大裤衩”为实例。“大裤衩”是民间的叫法,央视肯定不喜欢。就像阮市长不喜欢“黄泉路”一样。不过,阮市长应该知道,这个“大裤衩”和“黄泉路”名称的来由很相似,这大裤衩的名称起源是因为央视新楼都快盖玩了,它的主子还没给它命名,公众就以这个楼的形像自发地给它命了个名;那个“黄泉路”也是,据报道说,这条路修好后,也一直未命名,由于这条路通往火葬场,所以民间就自发地叫它“黄泉路”了,尽管眼下官方已经给它取了个正式名称“楚平路”,但还是无法与民间命名的“黄泉路”匹敌。
“大裤衩”可能令央视极为不爽,但不爽也只能默认,它能做的就是在大楼上立个牌子、在地图上标注上自己的命名;它总不能派人监视民间,殴打一口一个“大裤衩”的百姓吧?
“黄泉路”呢?其理亦然。阮市长能做的就是让民政部门颁布正式名称,立在道路和地图上标注正式的路名。阮市长总不能因为厌恶“黄泉路”,派无数城管在街头监视和惩罚偏偏喜欢叫“黄泉路”的市民吧。
央视和阮市长要知道,在“命名”学问中也有“先入为主”、“先下手为强”的现象,谁让你楼都盖好了、路都修好了,连个正式的高雅的名称都没想好呢?
阮市长们还应该搞明白的是,“黄泉路”的叫法其实与地名的混乱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纯属举例失当。比如“黄泉路”附近的居民寄信,只会在投寄地址上写着“楚平路某某号”,而不会写“黄泉路”某某号。我敢和阮市长打个一元人民币的赌——武汉果真存在大量的“地名混乱”导致公众寻路寻户困难现象,那么责任一定在相关的权力部门,几乎不可能与市民有关。如果要治地名混乱,就先治治吏治的混乱吧,比如“拍卖地名”!
说起中国的权力部门在地名命名方面的恣意妄为,那可是闹过国际笑话的,比如我在《从改名看中国文化的高妙》里讲述的那个“宣威”改“永丰”故事,这一以“政治正确”乱改地名的野蛮行政,曾导致著名的宣威火腿出口遭到巨大损失,后来不得不再改过来。
“宣威火腿”的遭遇,说明“政治正确”都不能成为变更地名的绝对理由,地名的雅俗就更不成为“地名管理”的律令了。
再举个例子,北京有个地名“奶子房”,在“二奶”大流行的今天,估计会有不少“道德人士”会望文生义,并对这个地名要大摇其头吧。
“奶子房”位于望京北边崔各庄乡,关于这个地名的来由有两说。一说是这里原来是片养马场。元代辽金时期,蒙古人爱喝马奶酒,这里是专门养马产奶供给蒙古贵族饮用的地方,久之这里也就称为“马奶子房”。奶子房在清朝末到民国初,村子发展成东西两村,称为“马奶子东村”、“马奶子西村”。1979年此处地名改为“奶子房”,但仍分“奶东村”和“奶西村”。另一传说讲,“奶子村”的来由是因为清朝时期,宫廷奶妈大多出自这里,由此而得名。
我要额首称庆的是“奶子房”这地名居然没被当局改掉,要是改了我们从哪里知道这段历史!
仅以北京为例,要庆幸没被更改的地名就很多,比如“公主坟”、“八王玟”。嘿嘿,当年下葬公主王爷的地方,可都是“风水宝地”啊,要是北京市市长以为这些地名很不吉利,勒令民政局把它改了,那还真叫野蛮得没文化了。